与大号侦探一起喝杯啤酒

　　福尔摩斯曾经说，“从一滴水，逻辑家可以推断出一片大西洋或一个尼亚加拉大瀑布，即使他不曾看过或听过这两者。”

　　在侦探的世界里，安乐椅侦探强调智力和百科全书式的人脑数据库，超常智力是解开谜底的关键。思考机器型的侦探中，以福尔摩斯为代表，此外还包括波洛、古畑任三郎……尼禄·沃尔夫(NeroWolfe)也是其中的典型代表。有个冷知识，“福学”中有人认为尼禄·沃尔夫是福尔摩斯和艾琳的儿子。

　　尼禄·沃尔夫1934年诞生于小说《先锋》中，由美国作家雷克斯·斯托特(Rex Stout)创作，身高180厘米，体重“七分之一吨”——大约260斤。

　　他和助手阿奇住在纽约哈德逊河西35街，距离时代广场仅5分钟车程或15分钟步行路程。这位大号推理天才坚守在他的安乐椅上，侦探费却极其昂贵，在《吓破胆联盟》里，他向十几位受威胁的人索价共计56915美元的天价侦探费。他的办公桌上常年放着一张客户给的薄金条。

　　收费如此高昂，高纯度宅男侦探到底怎么花?首先要刨去人力成本，剩下的大笔费用有一部分花在了美食上。沃尔夫说“大脑可以被欺骗，但不能欺骗胃”。他喜欢和他的主厨弗里茨讨论食谱，很内行地对菜肴的调味提出建议。沃尔夫年轻时游历欧洲，吃过一道叫作 “ saucisse minuit ”的菜，念念不忘。

　　多年后，得知做这道菜的厨师当时正在参加一个厨师大会，沃尔夫破例坐了一夜火车去拜访，甚至愿意花5000美元买菜谱，但遭到拒绝。后来主厨被卷入谋杀案，沃尔夫愿免费接案，不要报酬只求食谱。

　　雷克斯·斯托特还专门为他的美食家侦探写了一本“尼禄·伍尔夫食谱”，其中记录了兰普斯雷德利奇烤羊排、需要40只蜗牛制作的法式蜗牛、耗费两只鲜活龙虾制作的龙虾热狗，当然清单上还有啤酒。

　　尼禄·沃尔夫痴迷啤酒，他用纯金开瓶器开酒瓶，喝过的啤酒瓶盖被仔细地收在一个浅抽屉里。每天下午4点是沃尔夫的啤酒时间，只要听到办公室座钟敲响四下，即使在推理关键期，侦探也会立刻放下案子，走向他的啤酒冷藏柜。沃尔夫的特制啤酒冷藏柜可以精确控温在他认为的“最佳饮用温度” ——55华氏度(约13摄氏度);且啤酒一定要倒进特制的玻璃杯中饮用。

　　与他同时代的美国人更喜欢直接吹瓶。尤其是1935年马口铁啤酒罐发明后，让对瓶吹这件事变得更容易。到了20世纪50年代，轻便的易拉罐开始流行，开罐即饮成为最帅气洒脱的喝啤酒姿势。

　　20世纪五六十年代，电视广告兴起，“What’llyou have? Pabst Blue Ribbon!(你有什么?蓝带)”的广告词风靡一时，蓝带啤酒成为当时的文化符号，啤酒广告里常常出现体育赛事、户外活动，以彰显男子气概，被广告引领的消费者们争先恐后拿起啤酒瓶。

　　当时的畅销啤酒品牌是百威、米勒和喜力，口感清爽 , 售价在每瓶10至15美分。这个时期美国普通人的平均时薪大约为1.5美元，喝啤酒的快乐人人可得。1950年，美国每年人均啤酒消费量达到 17 加仑，啤酒与汉堡、热狗或薯片互为灵魂的组合形式已经形成。1956年，美国出现了一款“自助倒酒机(beervendingmachines)”，一大罐啤酒只要25美分，即使未成年人也能很方便地买到酒，沃尔夫说这种自助倒酒机“亵渎了啤酒文化”。

　　沃尔夫是收费昂贵的侦探贵族，他另有一个啤酒世界。他喜欢德国和捷克的精酿啤酒，如慕尼黑的洛温巴乌啤酒或捷克的皮尔森啤酒。

　　1842年第一批皮尔森啤酒上市，有清爽的麦芽味，甘苦交融，以及清澈的淡金色酒体，倒入当时在捷克很流行的透明玻璃啤酒杯中非常漂亮。这种啤酒需要在巴伐利亚橡木桶中发酵70天，后来应市场对“快”的需求，改在不锈钢桶中发酵35天。皮尔森啤酒是捷克的出口畅销品，近邻德国首先品尝到这款金色液体，接着通过“啤酒列车”运往整个奥匈帝国。1874年，皮尔森啤酒进入美国，并在当地引入了拉格啤酒酿造。

　　与汉堡、热狗、薯片配啤酒的快餐式饮酒不同，沃尔夫喜欢的啤酒伴侣是奶酪拼盘，包括法国的布里奶酪、瑞士的格鲁耶尔奶酪和意大利的帕尔马干酪。啤酒是侦探的生活，有时候也是破案神器。在《金蜘蛛》中，沃尔夫对啤酒的敏锐成为破案关键。嫌疑人声称案发时间自己正在某家酒吧饮酒，并描述了他饮用的啤酒口感。沃尔夫指出酒吧所用的啤酒桶会让啤酒带上一种特殊的金属味，谎言轻易便被识破。

　　在拼脑力的侦探时代，好侦探必须是一本百科全书，但是很快他们的传奇时代就要过去了，拥有平均智力水平、与世人共冷暖的硬汉侦探就要上架了。（文 / 蒋晖 插画 / 郑莉  责任编辑 / 石叶馨）

  

本文节选2024年10期《中国烹饪》杂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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