致杜伊斯堡的日落

      （文、图 / 何玫  责任编辑 / 石叶鑫）2019年7月，我从英国出发，到法国、荷兰旅行。准备离开阿姆斯特丹时，在德国杜伊斯堡生活的朋友老范刚好结束长
途出差，发来啤酒之约。带着对德国的一点刻板印象和朝圣啤酒国的向往，我乘车一路向东，和老范在杜塞尔多夫汇合。
      从杜塞尔多夫到杜伊斯堡，仅30分钟车程。尽管老范一再夸张表示，我即将来到德国最丑的城市，真的抵达时，还是感觉老旧的程度超过预期。深深浅浅的
灰褐色建筑，像火柴盒一样，在工业厂房的烟囱下堆叠错落。这个位于德国西部鲁尔工业区的城市，毫无疑问正在衰落。钢铁工业带来的辉煌，让这里有过一段时间的繁荣。但随着重工业型企业的转型，厂区迁移，城中的年轻人都在纷纷离开。曾经最热闹的酒吧，不再熙熙攘攘。
      相较于一线城市五光十色的生活，杜伊斯堡陈旧乏味，酒吧，是在这里为数不多的愉悦消遣。
      在城中心的埃森大学附近，有一家开了45年的啤酒吧Finkenkrug，老板经销着来自世界各地几百种口味的啤酒，餐厅的酒单是近10本密密麻麻的酒品印刷册，品类齐全，价格低廉，这里是啤酒发烧友的畅饮天堂。
      啤酒与炸食的万能搭配
      我们到得比较早，大概5点半，餐厅这时只有1/2左右的上座率。相较于国内的啤酒餐吧，这里的氛围似乎更放松一些。
      拿过酒单翻看，每一本都厚得像是一本经销商手册。面对密密麻麻的德文，我选择了一种似乎不会出错的点酒方式——参考隔壁桌本地人的选择。跟着他们，我点了椰子啤酒和柠檬啤酒，以及当地特色的老啤酒。椰子啤酒是用椰子壳盛放的，淡淡的椰子味藏在麦芽、啤酒花和酵母的清香中，爽口宜饮。我还点了一款日本品牌的柠檬啤酒，柠檬的酸度和啤酒的苦度相得益彰。啤酒似乎一直都是比较男性化的酒，相对于苦度比较高的啤酒，柠檬和椰子会给啤酒增添适当的爽脆感。这两款啤酒都很适合女性饮用。
      搭配啤酒，我点了一份炸薯拼盘，有炸薯角、炸薯饼和炸卷薯，盘内还搭配了一点蔬菜沙拉和蛋黄酱。炸薯角口感既沙又面，我最爱的是卷薯，吃起来更焦
脆，相对于平时吃的细长的薯条，卷薯的内里更蓬松一些。
      啤酒和炸物的搭配，似乎是一个万能的公式。冰凉的啤酒有丰富的气泡，带着酒花的香气，喝起来有一定苦度，如果一直“吨吨吨”，难 免会对肠胃有些刺激，炸 食起到了很好的中和作用，高热量的炸薯带来丰富的油脂和淀粉的缓冲感。与此同时，啤酒也很好地解救了炸物带来的油腻——炸薯条吃多了会很腻口，啤酒的清爽气泡冲刷了口腔内壁的残留油脂。如果你在喝啤酒时不知道点什么配菜，来一碟炸薯条总不会错。
      古老的酿酒技艺
      在杜伊斯堡，有一种非常传统的酿造工艺，酿出来的黑啤酒色泽偏深褐，原麦汁浓度11度左右，喝起来带有一种芳香又清爽的苦味。
      这款独具特色的黑啤，在德语中被叫作“Altbier”（发音：阿尔特），有时也被简单称作“Alt”。这种发源于杜塞尔多夫的上层发酵黑啤酒，通常由大麦与啤酒花酿制而成。在制作工序上，首先要快速完成上层高温发酵，然后是长时间的低温保存，通常要三周到四周的时间才算大功告成。　
     若是追根溯源，Altbier 一词，最初就是用来特指“上层发酵”啤酒酿造技术的。上层发酵的酵母能够在15到20摄氏度之间，将麦芽中的糖分转化成酒精，这意味着在当年工业技术还不发达的德国，无论春夏秋冬，人们都可以酿造啤酒。于是在冷藏技术发明之前，全德国的啤酒坊几乎都在使用这种发酵技术来酿造啤酒。
      搭配这款醇厚的黑啤酒，你还可以试试当地特色的血肠，这是用切碎的猪肉和屠宰产生的新鲜血液制作而成的香肠，里面还可以加上一些鲜肉、面包屑、洋葱、燕麦和百里香。经过加热的香肠会从鲜艳的红色变成棕色，烟熏、风干之后的味道也非常不错。血肠和这款浓郁的 Altbier 黑啤搭配起来，造就了一种非常硬核的厚重口感。
      日落中的河岸酒吧
      除了啤酒之外，还可以在杜伊斯堡的河岸体验一下当地的露天酒吧。迎着日落，点上一杯气泡鸡尾酒，非常放松惬意。我点了一杯粉红色的 Gin Fizz，酒杯中还点缀了一些胡椒粒和百里香之类的香料，来增添鸡尾酒的风味和香气。金酒本身就有浓郁的杜松子味道，胡椒和百里香更激发了酒液中的植物基调。搭配这款
酒，我点了一份玛格丽特批萨。玛格丽特批萨是意式批萨的经典口味，浓郁的番茄和马苏里拉奶酪混合在一起，再搭配上发酵得蓬松的批萨饼底，食材简单，口感层次丰富。欧洲餐厅一般都会用窑炉来制作批萨，窑烤的批萨通常会有一点黑黑的焦斑，吃起来饼底的韧度会更好一些。
      经典甜品提拉米苏是我的甜点首选，因为这道甜品不像其他甜品的甜度那么高，带一点淡淡的酒味，在西式甜品中属于比较清爽的，空口吃掉一大块，也不会有特别重的负担。在德国，身材肥胖者的比重相较于国内要高出很多，可见高热量食物带来愉悦口感的同时，也增添了一定的发胖风险。
      杜伊斯堡并不是一座旅游城市，这里没有太多的游客，我还去参观了这里的美术馆，其中的一个展区，展示了鲁尔工业区时代的人文影像。这个城市的历史变迁和发展轨迹，也孕育出这里相对粗犷的饮食偏好，见证了食品工业的高歌猛进。

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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