沃水之地，一杯烈酒的远航

      （文、图 / 何玫 责任编辑 / 石叶馨）近几年来，苏格兰威士忌的流通价格在中国市场持续走高。作为威士忌的发源地，苏格兰有着酿造这杯“烈水”得天独厚的地缘优势和人文风采。怀抱一探究竟的好奇心，我踏上了前往苏格兰的列车。
 
      小酒馆里的威士忌文化

      从伦敦到爱丁堡，大约是四小时车程。抵达时天色还不算太晚，我背着宽大的旅行包沿街而行，一家小酒馆的玻璃门里人潮涌动。一个身板宽厚的中年人倚着吧台，陶醉地拨动着琴弦，我推门挤了进去。
      眼前正在弹唱的歌者，以及吧台边笑谈碰杯的酒客们，大概就是我心目中本土苏格兰威士忌爱好者的典型用户画像——粗犷、豪放，高声饮酒，高声放歌。烈酒像黄昏里的一个哨子，唤起大家在放松与兴奋的微妙平衡中恣意慵懒地享受当下。我点了一杯高地威士忌，像周围的当地人一样，豪迈地纯饮，感受爱丁堡小酒馆“下班喝酒”的热闹氛围。
      七月的苏格兰，褪去夏日偶发的炎热，大部分时间都凉爽宜人。苏格兰高地有绵延的丘陵，静谧的湖泊，麦草与松林交织成的大片牧场。冬季严寒，使大麦成为最适宜种植的农作物，也因此孕育了苏格兰威士忌独有的风味特征。
      这里最为盛行“单一麦芽”威士忌，就是大麦的种子发芽后生成淀粉酶，将储存的淀粉转化成生长所需的糖分，酿酒师将其烘干，中止麦芽的生长，然后进行后续酿造。在烘干的过程中，泥煤的炙烤给苏格兰威士忌增添了特有的焦香。
      相对于葡萄酒的佐餐场景，威士忌更适合下午或夜晚的纯饮。在英国，人们喜欢在下午4点到6点之间到小酒馆去坐一坐，不管是在吧台前，还是户外的无座区，你都能看到人们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，在晚餐前惬意地喝上两杯，垫垫肚子 ；晚餐后再喝上几杯，为延时的欢聚续杯。
      虽然没有中国酒桌文化繁复的礼仪，酒类产品在欧洲一样有其特有的强社交属性，威士忌便是人们拉近彼此距离的社交神器。跨过太平洋与大西洋，这一杯烈酒在东方的土地上声名远播，深得老饕的喜爱，也吸引着年轻人源源不断地加入收藏行列。
 
      苏格兰威士忌体验中心

     在爱丁堡市中心，你可以在苏格兰威士忌体验中心参加半日的游客导览。大致有两档不同的价位——gold 和 silver，silver 是两杯，gold是六杯，20磅左右就可以体验到“酒鬼”的快乐。 
      导览中心的工作人员为我们讲述了威士忌的历史。威士忌（Whiskey）一词来自古老的苏格兰语（盖尔语），意为生命之水（Uisge Beatha）。威士忌的诞生可以追溯到500多年前。在 1494年苏格兰的一份财政税收记录中，记录着“修道士约翰科（John Cor）需要8蒲式耳麦芽来酿造生命之水”。当年的生命之水并不是主要用来饮用的，而是更多作为“驱寒的药水”来使用。
      随着整个产业的茁壮发展，今日苏格兰地图上已经遍布130多家威士忌蒸馏厂。体验中心为游客准备了风味轮盘，对应不同的产区，每一杯品鉴威士忌都有不同的风味特点。苏格兰威士忌的五大核心产区分别是斯宾塞（Speyside）、艾雷岛（Islay）、高地（Highlands）、低地（Lowlands）和坎贝尔镇（Campbeltown）。其中，超过半数的蒸馏厂坐落在斯宾塞产区，很多人的威士忌初体验都来自这里。我所品尝的这杯斯宾塞威士忌，酒体圆润，有淡淡的烟熏风味和浓郁的巧克力与坚果香气，还有明显的花香和清新的果香。       接下来就到了艾雷岛产区的威士忌。关于艾雷岛的威士忌风味，工作人员有很多有意思的描述——有说它是“情人的眼泪”，有湿咸的海水一般的味道 ；也有说它像夏日的皮革，“不喜欢艾雷岛威士忌的人，说它的味道让自己胃海翻腾，而爱它的人，又为它融合了海洋与土壤的矿物质味道深深着迷”。艾雷岛的酒对于我来说有些“重口味”，不过体验中心准备的似乎是艾雷岛产区出品中比较清淡的一款，没有特别刺激的泥煤味。
      我最喜爱的产区是高地。据介绍，这里不仅有壮美辽阔又极为静谧怡人的山川河流，还拥有整个苏格兰地理面积最大的产酒区。在体验中心尝到的这杯高地酒馥郁而浓烈，甜蜜的花果裹挟着坚果的脂香，自然而野性。我最后品尝的是坎贝尔镇和低地产区的出品。这两个产区的酿酒厂数量都很稀少，出产的威士忌相对于其他产区更加绵柔甘醇，感觉比较适合口味清淡的入门选手。
      体验完不同产区的威士忌，工作人员还会带领大家参观威士忌酿制过程的模拟装置区，讲解威士忌的酿造过程。整个过程轻松有趣，
推荐大家到爱丁堡游玩时来逛一逛。
 
      高地酒厂的探秘之旅

      来爱丁堡的第二天，我参加了高地酒厂一日游，行程中包含古堡游、湖泊行船、高山森林公园徒步及威士忌蒸馏厂参观。当日的天气有些阴晴不定，在古堡游览时艳阳高照，而到了湖岸，天空与水色又是一片灰蓝。
      空气中夹杂着海洋与旷野混杂的湿漉漉的味道，就像高地的酒。当我们来到蒸馏厂时，一排白色的小房子在雾气中若隐若现，有着朴素简约的苏格兰乡土风格。
      工作人员先为大家介绍了酒厂的发展历史，又安排了威士忌品鉴。品鉴的酒分为10年和12年两种，透过窗外绿意盎然的园景，酒杯中的威士忌像琥珀一样，色泽瑰丽，香气迷人。之后，我们跟随导览进入酒厂的车间。我在这里仿佛看到了“麦子的一生”，从谷穗上呱呱坠地，到浸泡、发芽、烘烤、蒸馏、进桶陈年，它们被如此认真地对待，一环扣一环，完成自己从余粮到醇酒的进化。
      经过这一番，我大致了解到，除风土对威士忌风味有影响之外，木桶的风味也会让威士忌的最终呈现有截然不同的风格表现，如酒厂比较常见的就有美国的波本桶和雪梨桶。工作人员还讲到一个有意思的地方，就是“Angel's share”（天使的酒），因为在桶中陈年的过程中，酒液会蒸发掉 2%，“留给天使喝了”，他们这样认为，希望天使可以保佑这一桶酒稳定和出色。
      通过一个地方的酒去了解当地的风土与人文，是一种极佳的探索方式。因为酒也是一种语言，它有着极其内敛和丰富的表达，跨越时间和地域的辖制，懂酒和爱酒的人，终会在这美妙的体验中相逢相知。

版权声明：凡注明“中国烹饪杂志”来源的作品（包括文字、图片、音频、视频等），未经《中国烹饪》杂志授权，任何媒体、网站以及个人不得转载 、链接、转贴或以其他方式使用；已经本刊书面授权的，在使用时必须注明“来源：《中国烹饪》杂志”。违反上述声明的，均属侵权，本刊将追究其相关法律责任。
在此发表的文章，仅代表作者及被采访对象的观点，不代表本刊的立场。